第六十一章 战前(1 / 2)
隆冬大雪。
来自暖和湿润的云梦泽山林里的夏侯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这样张狂、这样肆无忌惮的雪。就算前世记忆中中国北方的冬天也比这大夏西疆多了七**分的温柔和细腻。比较起来一个好似江南初春的稚女一个却好似蛮荒沙漠的马贼了。
这里的冬天巴掌大、盘子大甚至还有锅盖大小的雪片铺天盖地的突然就从那黑漆漆的云层里扑了下来狂风呼啸而过那雪片也就犹如刀锋一样在风中发出了凄厉的破空声打得那营房的屋顶一阵‘砰砰’乱响。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地上就积起了一尺厚的大雪。‘呼、呼、呼’大雪纷纷坠下天和地已经变得一片白茫茫。
这里的风更好似有数万人在声嘶力竭的吹口哨一样白色的风就这样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扫过了整个大地。这是比夏天大海上的飓风更加可怕的风力夏侯就亲眼看到一块大石从山上被吹落横着吹飞了百多丈这才落在地上砸得积雪乱飞。
什么碎琼烂玉之类的溢美之词对于西疆的冬天都显得有点过分了。这里的冬天可没有诗人骚客笔下那样美好这里的冬天就是一个叫做暴风雪的恶魔在天地中嘶吼在山林中穿梭在平原上肆虐疯狂的收割生灵的时候。每年的冬天西疆数百小国总有数十百姓熬不过去在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失去了性命。
暴熊军那些素有经验的老兵挥动着皮鞭把躺在暖烘烘的营房内吹牛的士兵驱赶了起来拿着木头制的工具爬到了屋顶上去铲雪。大概每一个时辰都要把屋顶和屋子四周的雪清理一次否则那雪就有可能把屋顶压塌。这还是黑厣军、玄彪军的营房已经经过了好几次加固后的结果相柳家的蚺军那边已经有数十栋营房塌陷了。
比较起来相柳家的蚺军在这个冬天的日子是最难过的。他们的毒虫毒蛇都是惧怕寒冷的生物而这里的冬天第一阵狂风吹起来的时候就突然降到了滴水成冰起码零下二十几度的水准就算相柳胤和相柳柔的坐骑那两条异种大蟒也都受不了啦。
而防风家、申公家的那些士兵缺少了应付这里冬天大雪的经验士兵们都还在营房内瞌睡呢突然就屋顶带着厚厚的一层大雪塌了下来。疯狂咒骂的士兵想要推门出去找工具修整营房时愕然发现营房的大门都被积雪给堵上了哪里推搡得动?
也就是大夏的士兵一个个都是皮粗肉糙、生命力顽强的角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弄得晕头转向除了黑厣军、玄彪军还好点其他的几支军队哪个不在叫苦连天的?就连申公豹都只能亲自扛起斧头冒着大雪去山上砍树拖回来加固营房。这申公豹还算和刑天家有了一点交情可是那相柳家的几个早就在肚子里把刑天家的老老少少咒骂了个死:这营房怎么看就是豆腐渣呢?
这还是在避风的山谷中在山外的平原和丘陵地带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行走的了。海人的士兵就算他们驾驶战车也不可能在这个季节出来活动而夏军的巡逻队更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顶风冒雪的去找海人的晦气一时间整个西疆战区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道尔他们忙着举行酒会和社交舞会忙着勾引当地那些贵族的妻子、女儿、情人。刑天大风他们则忙着救助当地百姓顺便狠狠操练一下队伍。
在满天的风雪中只有一队十五六个人的队伍在艰难的跋涉着。这是夏侯率领的一支精锐的队伍绝大部分都是刑天家的亲友最弱的也有一鼎以上的实力在这种大风雪中还能勉强正常活动。趁着海人的巡逻兵全部缩回了营地的机会夏侯领着他们在整个呼伦河流域奔波。一个山口一个山口的侦察勘测哪里有可以供小队人马潜入的道路海人的那些军械又藏在山谷中的哪个地方。
辛苦非常的辛苦但是夏侯却不在乎。他彷佛又化身为前世那个铁血的特工正在执行一件重要的任务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可能的勘测细致一点为开春后大夏军队的进攻增添多一点胜算。
无法解释夏侯这种很缓慢的转变最少在拿到射日诀的时候夏侯并没有这种为了大夏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觉悟。
但是也毋庸解释总之现在夏侯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大夏军队中的一员一名为了大夏正在战斗的战士。也许这种转变的引子是那条小黄龙加快这种转变的是自己欠下的人情稳固了这种转变的是自己和刑天大风他们之间的友情而最终激化了这种转变让夏侯心甘情愿的留在大夏军队中的原因。呃如果夏侯不说也许没人会知道。
但是起码可以看到夏侯如今正在履行一个军人一个职业军人的职责。披着厚重的白熊皮外套踏着暴龙皮鞣制的高筒皮靴腰上拴着一根绳索把自己和队友连了起来夏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厚厚的雪地里艰难的前行。
一不小心夏侯突然踩进了一个雪洞内整个人立刻从地面上消失。他后面的几个同伴立刻抓住绳索把浑身都是雪块的夏侯从那深深的雪洞中拉了起来。夏侯张口吐出了几块冰棱大声的咒骂起来:“该死的老天你这雪还要下多久?你们就没有一个会飞的?”
一众同伴大眼看小眼的看了半天无奈的摊开了手。巫武可不会那些飞行啊、漂浮之类的巫术纯使用巫力他们也能飞起来但是消耗太大根本无法用于在这种天气里赶路。当然了一名强大的巫士可以带着十几个人轻松的飞出几百里地来可是整个黑厣军、玄彪军中就找不出一个能在这种天气里出门的巫士。他们一出门就那身板也许都被吹飞出去了。
夏侯抱怨了几句扒拉了一下脸蛋从脸上揭下了一块厚厚的冰片。刚才落下雪洞脸上沾了一点雪花结果刚刚在风里说了几句话那雪花就被变成冰片了可见这旷野中温度已经低成了什么样子。也就是夏侯他们这种**强悍的巫武还敢于在这种天气出门换了别人早被冻死在了旷野上。
一行人无奈的站在荒原上对着军内那群‘无能’的巫士大声问候了一阵。夏侯吐出一口冰渣子大吼道:“兄弟们坐下吃点东西了再走。要是运气好等下可要找个小镇好好的喝两杯。”呼伦河流域附近有大大小小无数的村镇大雪封路罕见旅客夏侯他们要是去了镇子里打尖休憩每次都能得到极其热情的款待。
随便找了块能够勉强遮挡大风的巨石十几个大汉坐在那巨石后面就看着一名火属性巫力的巫武一声大吼双手上已经冒出了三尺多高的红色火焰。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从随身的包裹内抓出了一块块兽肉就着那火焰烧烤起来。夏侯大言不惭的坐在那里夸耀道:“还是我篪虎暴龙聪明知道雪原里想找口热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选了一个火性的兄弟一起出来啊。”
那以自己双手充当篝火的巫武气得朝着夏侯叫骂了一声怎么感觉着夏侯这话里不把自己当人反而是当作一堆木柴了?还是自来火的。
肉块在那温度极高的火焰上很快就被烧烤得例外熟透胡乱抓起一把岩盐洒在了那肉块上这些家伙彷佛饿了几十年的饿鬼大口的撕咬起来。也就是正常人一顿饭的功夫他们每个人都吞食了十几斤兽肉又抓出两块粟饼加热了吃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站了起来继续赶路。夏侯一边整理包裹一边叽哩咕噜的抱怨道:“天气太冷你们吃得太多等下还要找头倒霉的野兽干掉否则肉可不够了。”
一群同伴没人理会他吃得多?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一天还要跋涉数百里能不吃得多么?再说了谁能比夏侯他吃得更多啊?
嘻笑叫骂了一阵又凑在一起意淫了一下安邑西坊内的那些姑娘如今是在床上陪客还是在床下陪客的问题夏侯一声大喊相互检查了一下腰上的绳索的确绑得结实了这才又朝着前方行去。此时的风更大了就连夏侯这么大的块头都有要被吹飞起来的感觉。夏侯他们的胡须、毛发都被冻成了一根根雪白的冰棱一口气喷出去立刻就变成无数细碎的冰晶随着狂风飞出去了老远。
一个和夏侯平级的都校突然仰天长笑放声唱起了大夏的军歌。一人起头众人相和那粗犷充满了肃杀味道的军歌顿时顺着狂风飞出去了老远老远。这小小的一队人却好似一头洪荒巨兽前行在积雪丈许厚的荒原上。
高空中传来了海人的重型攻击机那有气无力的喘息声。一名辖校随手掏出了一柄手斧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吐了一口涂抹骂道:“他敢飞下来一点我就干他下来。嘿一个多月了可算是见到海人的活物了。”
一领校嗤嗤偷笑起来:“海人的活物?说不得他们的活物如今就和西坊的姑娘一样正在床上活动哩。嘿嘿哈哈哈哈!”
再次后撤了数千里的海人东部领总督府灯光通明。和夏军如今控制的地域不同这里已经是被海人占领了数千年的传统势力范围了。虽然高傲的海人向来把当地居民当作另外一种生物对待对他们的待遇简直连奴隶都不如更加不会传授他们任何有用的技能知识。但是最少数千年的耳熏目染之下这里的生产力水平还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