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警察的故事(一)(1 / 2)
一部电影的开端通常是制作公司和发行公司的品牌标志。
接着是一排排参与了投资的公司名单。像《警察的故事》这种规模的大片投资方有二十多个。
再然后黑色的银幕里会用白色的字体逐个介绍主创人员的名字:制作人、导演、编剧、主演……
这对影院的观众来说这一分钟是调整状态收声静心认真观影的过渡也是最后让人放下手机设置静音的时间。
周围人们检查着自己的手机是否静音吴砚也检查。他虽然没有手机但浑身宝贝不少其中蜂鸣器必须小心安置好省得不小心按到一会儿叫起来。
弄完这一切吴砚就老老实实等着电影开始了。
除了每年两次学校组织的看电影活动他平时对电影不怎么看毕竟一张电影票十几块钱而且有些电影还必须要大人陪同才让进影院。在吴砚有限的记忆里他从没跟父母一起看过电影。每当学校放些感人催泪的电影组织学生去看看着银幕里主人公和动物的感情主人公和父母的感情同学们哭得要死吴砚却一点共鸣都没有联想到冰冷复杂的现实对电影自然爱不起来。
但是今年认识关琛之后他被关琛带着看了好几部电影鬼片战争片警匪片动画片……关琛从来不担心一个九岁的小孩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更不会在演员演到接吻和上-床的时候假惺惺来捂住他的眼睛。吴砚现在虽然对电影没有那么排斥了但对电影仅有的好感也都是因为关琛而已。曾经他们有过运气不好的时候选到了一些质量不怎么样的电影其他观众要么骂骂咧咧地退场要么呼呼大睡但是关琛始终坐在位置上认认真真把一部电影看完憋半天说出来的话也从来没有半句挑剔讲的话尽是些夸赞比如里面某句台词说得太好了里面演员的某个反应很有意思某个情节虽然很神经病但是很有趣他很喜欢。
吴砚知道有些很厉害的人能从任何一部电影里一针见血地找出问题哪怕那部电影是公认的伟大之作。但他觉得关琛属于另一种意义上的厉害——能从任何一部电影里发现优点哪怕那部电影是公认烂得不能再烂的垃圾。
相比前面那个厉害的人吴砚相信后一种厉害的人更能走到一个领域的顶端。
看到银幕里出现【关琛】两个字的时候吴砚知道这是大哥迈向影帝的第一步而已。
“嘟——嘟——”
现场突然响起了等待通话的声音。
吴砚还以为哪个人放了免提打电话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声音来自影厅的音响。
身旁刺头韩发出一声冷笑仿佛呼吸系统有什么问题当然吴砚也就是想想而已绝不会真的这么询问。
音响里一个年轻冷静的声音接起了电话:“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银幕中央还黑底白字地在介绍着动作指导和美术指导的名字下方却出现了一排字幕。
这意味着故事已经开始了。
坐在影厅里的人纷纷收敛最后的杂音在黑暗中静静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我要报警!”打电话的人声音很急切“这里有人挟持人质!有枪!快来……什么路这里是什么路……”报警的人声音飘远似乎是放下了话筒在问旁人。
趁着这几秒的空隙电话那端的声音一股脑涌了过来——有人远远地喊着快逃有小孩在哭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有车子的鸣笛还有其他人拼命报警的呐喊。
没有画面。但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观众的脑海里便交织出了一个混乱的场面。
吴砚听到边上刺头韩闭着眼嘀咕直升机。
还有直升机的声音?吴砚听了一会儿没听出来。不知道刺头韩是乱说的还是长了一副灵敏的狗耳朵。
银幕上依然有条不紊介绍着主创。
接线员知道了事情的严重但依然保持着冷静。等到报警的市民回来后接线员询问对方现场的情况“你现在是否安全”“现场是否有人受伤”“劫匪有多少人”……等情报一一问明后接线员表示知道了然后挂断了这通电话。但这还不是结束。这是开始。
几秒后。
“嘟——”
这次由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这里是京城市海甸分局指挥中心。”
接线员把刚才的情报转达给了【海甸分局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表示已收到。电话挂断。
又是几秒过后。
“嘀——”
仿佛打开了一个对讲机一个硬朗粗粝的男人声音响起:“嗞——这里是巡逻三队五组。”
指挥中心说某个地方疑似出现人质劫持事件需要他们过去确认信息。
“明白。”
不一会儿五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里多了一丝凝重。他确认了大部分信息的确有人持枪劫持人质现场有人受轻伤但“不确定劫匪是否还有其他同伙。”
“总台收到。”指挥中心让五组稳住现场等待支援。
而后国家暴力机关开始运转了。一通通电话宛如触手向四面八方延展开去被抚过的地方齐齐复苏。
那些电话有打给警方高层的有打给急救中心的有打给特警部队的有打给消防部队的有打给巡警的有打给媒体的……这些声音此起彼伏互相交替。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听着这些声音只会让人觉得这个机器是多么得强大哪怕面对再棘手的意外也能让人安心。
当这些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密密集到一定的程度时所有声音突然全部消失。
只有一道声音响起:
“呼叫总台。我是张家驹我在附近。”
此时银幕里所有名单都展现过了。
下一刻漆黑的银幕里色彩照进。进入正片。
率先出现在画面里的是两扇被打开的面包车后备箱门。仿佛摄像师之前一直关着现在终于解放了镜头跳下了车厢站到了外面。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夜晚明亮的街灯映照着街面。
逃跑的人群、拥堵的交通混乱的现场天空若隐若现的直升机。
这是在劫持人质的案发现场。一切的人和光都显得那么支离破碎。
镜头宛如被战地记者所持一路逆着人群逃跑的方向前进直奔劫匪所在。
劫匪是一个凶狠的中年男人情绪十分暴躁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低着人质的后脑。他劫持的人质是一个年轻女人面对人生的意外她满脸煞白但是没有哭也没有崩溃只是浑身颤抖紧张地等待被营救。
“她来了没有!让她来见我!”劫匪从人质身后探头朝警察怒吼。
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巡逻车的边上不断安抚歹徒让他冷静:“已经通知了!已经通知了!你老婆很快就到!”
劫匪仍不满足大喊着快一点不然他就开枪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并非说笑手里的枪也并非假枪劫匪调转枪口朝某辆被废弃的车子开了两枪车玻璃应声而碎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远处围观的人群纷纷尖叫起来。场面更显焦灼。
枪口移回人质的后脑。姑娘像是被狠狠得烫了一下胆气再也绷不住闭着眼腿软得几乎要跌倒。
突然现场一个年轻男人跑了出来大喊一声“姐!”然后冲了过来跪倒在地哭着向劫匪哀求“求你了放过她我是她弟弟!——你劫持我吧劫持我!”
劫匪只是大喊让年轻男人不要靠近。
年轻男人哭着说他只有这一个家人了要是姐姐没了他也不想活了干脆把他也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