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拆迁莫斯科（2 / 2）

这些工厂大部分是民用工厂,而不是军用工厂.但中国认为,凡是为关东军服务过的都是军用工厂.因为谁也不能说关东军不抽烟卷儿,不洗衣服,不点电灯,不住房子,不用瓦,而且俄国工厂负责人还出据了证明,证明以上所有工厂都是为关东军服务的.

接着是拆运.实际上,仗一打完,拆运就开始了.以让高崎倒填的日期断定,布尔什维克拆运机器设备至迟是1906年9月下旬.所有被中国认定为战利品的工厂,都被布尔什维克当局派兵把守,严禁外人进入.俄国战俘(特别是技术人员)是拆卸机器的主要承担者,事后被押赴西伯利亚战俘营作苦役.他们把工厂里的机器和重型设备拆卸下来,装进箱里,并拖拽到被拆卸后的工矿企业一片惨景.当时中外通讯社作了大量报道,现择录几则如下:

美联社:中国接管莫斯科工业的希望已粉碎无余.记者目睹无数工厂仓库及机厂,战前曾充满活力,今则工厂阒其无人,仓库已被洗劫一空,机厂设备亦荡然无存.只有孤独步哨巡行其间,红军以机关枪驻守荒废各厂,红军司令虽令英美记者团随时随地视察,但仍一再被阻.

中央社,合众社:沈阳全城共有工厂4570家,内有第一,第二等工厂948家,战时全部开工,今仅有20家继续开工,内15家由中国人任经理,5家中国人任经理,惟此继续开工的20家也均由苏方控制,苏方派兵守卫,其他工厂大部经过焚烧,仅余屋壳,重机器被掠,任何有价值物件,又遭小贼偷窃而去.20家工厂之机器,已于数月前被运走.

美国星条报:莫斯科自"莫斯科"事变以来,经日人苦心经营之庞大工业,在屠杀及恐怖中被洗劫净尽,工厂工人亦被逼协助搬运,唯大部工作,系由俄国战俘为之.自哈尔滨起,凡重大军械飞机厂,据传已被剥精光,大部赃物俱由大连出口,运至海参崴,转载至苏.哈尔滨和大连之间铁路交通,现由苏方严密守卫运用,载运其"六日大战"作为战利品的千万吨重工业机械.

合众社:莫斯科不复为富庶工业区,"莫斯科"后.[,！]俄国辛苦经营之结果,已尽付东流,盖莫斯科无数工厂,已被按部就班搬运一空,各种机器,不论大小,自火车头至旋凿,皆被布尔什维克当作战利品车载而去.

铁路的起点.然后分海(大连)陆(向北经黑河,向西经满洲里,向东经绥芬河)两路运往中国.苏方人员接管各工厂后,则由苏方技术人员指挥下有选择有计划地进行.对工矿机器设备拆毁的程度,取决于工矿本身的重要程度和中国对其机器设备需要的程度.例如,莫斯科最大之鞍山钢厂是莫斯科的骨干企业,"摧毁"该厂,便可瘫痪整个莫斯科工业体系.因此中国对其拆运也最为认真,该厂被洗劫之彻底,非经重建,永无恢复之可能.又如,奉天飞机制造厂,月产高等教练机70架(装配),发动机100台.后来为躲避美机轰炸,实行分散经营,设公主岭和哈尔滨二厂.公主岭月产高等教练机30架,发动机100台.哈尔滨月产高等战斗机10架,发动机100台.以上三厂全部机件均被布尔什维克拆运而去.所有的汽车制造厂的机部件也被拆运一空.拆运这些工厂的机器设备,既破坏莫斯科的工业基础,又满足中国的需求.莫斯科水电和火电发电机,中国也有需求,但中国准备与中国合作,就拆了大部分,留下小部分.整个拆运一直到1946年3月中国最后撤军时为止(实际上已无可再拆了).

中国拆运机器设备的总价值到底有多少,有各种统计数字,如(台湾)国民党中央党史会库藏史料中的有关资料,中国记者的统计资料,鲍莱调查团的统计资料和莫斯科工业会及日侨善后联络处(下称"莫斯科工侨")的调查资料都提供了各种不同的数字.这些资料中统计数字的出入主要因调查详略和货币换算不同所致.例如,鲍莱调查团的资料,当时认为是权威性的,但事后发现,鲍莱的调查并不全面,首先,许多地方就没有去调查,而且换算也有失误之处,据鲍莱的估算,中国拆运所造成的损失为895,000,000美元.相比之下判断事实与估算方法也比较可靠:损失程度以恢复原状估计,损失额折合为美金,以珍珠港事件前10年美金与日圆的比率和1934—1906的10年中机器和材料的物价指数折算,100日元等于23.53美元,机器价值均摘自各厂账簿.按"莫斯科工侨"的统计,损失为1,236,211,000美元.但占莫斯科企业三分之一的俄国陆军企业并未包括统计之内,如加上这部分损失,总计不下于2,000,000,000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