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爷爷的别馆(下)。(2 / 2)
此时院子里,顾夏阳的讲述令顾怀北的思绪也开始翻滚起来了,他从来都不知道离开之后的顾夏阳曾经一个人经历过这样的坎坷。有一瞬间,两个人之前的那些记忆也跟随着记忆之门的开启而越发的真切起来了。
“我们,现在是敌人,故友还是对手?”顾怀北的问话异常谨慎,而且这三个形容词在他的脑海里也是出现过多遍后,他才小心的说出口的。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跟他样貌相似的顾夏阳,想起了当年他陷害顾夏阳离开金家的每一个细节,心底好像正在承受着一场非常剧烈的坍塌。
顾夏阳听到他的问话,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好像同样是在思考着,也像是在斟酌着,这个难题要如何给出一个最完美的〖答〗案。头顶上天空的颜色,此时像是水洗过一般的湛蓝,格外的清澈,仿佛是再离得近一点,就可以看到两个人身影似的。而如同倒映在镜中的顾夏阳,也缓慢的说出了这样一段话来。
“我觉得都不是,若是敌人,你觉得我们还会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交谈吗?故友也不是很恰当,毕竟直到今天,在我的心底你都是占有一个位置的,从未离开的人怎么会是故友?至少你总是提及的对手,这个我觉得更是无稽之谈了。或许我们真的在某些事情是有争执,但我却不认为,我们当过对手。所以,我想,我们该好好想想的,并不是这三种关系是哪种属于我们的,而是我们以后要如何维系我们的特殊却又极端脆弱的关系?”
顾夏阳的这段话里,令顾怀北一时间惊讶不已,好多的往事和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此时变得异常的尖锐,甚至被无限放大。顾怀北在听到顾夏阳这样的回答后,竟然也开始怀疑这些年,二人之间的争端,会不会只是年少轻狂的一场误会。虽然现在的〖答〗案,他还没有找到,但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去找了。
“爷爷,这里”金霓妮跟随着年幼的自己和金祖光走进那间装潢考究的客厅时,听到了小小自己的发问,她不由的在心里发出感叹的笑声,原来自己想事情的模式,竟然多年未变。这样的微妙,令她觉得这样的体验无比的刺激。
“这是我为你奶奶买下的一座老宅子,只可惜,等到我把房子翻新好的时候,她却病逝了。”一直紧随其后的金霓妮,听见了爷爷有一种极其悲伤的语调提到了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奶奶。她在听到奶奶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不同的颤栗了几下,但却强忍着心底汹涌而出的情绪,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奶奶她,生了什么病?”
“胃癌。年轻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小的化妆品推销员的那些日子里,就只有你奶奶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常常是三餐不饱,却要超负荷的工作,结果,那次体检就检出了这个毛病。”
“爷爷,您很爱奶奶吗?”
“当然啊,虽然她的脾气很急,但却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
那个年幼的金霓妮好像并不懂金祖光这淡淡话语里的深情,她不断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扬起小脸疑惑的望着他。但却很快体贴的将小手从金祖光的衣角移开,紧紧的牵住了金祖光的满是皱纹的右手。金祖光微笑着的转过头来,疼爱的盯着这个自己无比钟爱的孙女。
金霓妮越走越觉得这个别墅里的很多摆设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直到金霓妮看到金祖光牵着那个小小的自己,推开一间睡房的大门时,惊讶的差点叫出了声音。
“爷爷,这个房间好漂亮啊!”小霓妮非常〖兴〗奋的挣脱了金祖光拉着她的右手,快速的冲进这个面积很大的睡房,不断跑动着,好像是想要看清楚每个角落似的。而此时站在门边上的金霓妮,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样都无法移动半步,因为里面的摆设令她吃惊。几乎是同一时间,突然像是有一只大手一下子从她的背后出现似的,一把抱住她的身体,使劲的向走廊旁边的墙壁冲去。
“不要”
金霓妮大喊着坐直身体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满头大汗的坐在大床上,刚刚顾怀北留下的那个白色的骨瓷粥碗还放在床头柜上。碗里残留的白粥,还带着香气,而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呼吸异常的急促,嘴里喃喃的重复着。
“爷爷的别馆,这里是爷爷为奶奶而保留的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