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至亲。(2 / 2)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a市执行任务吗?你这么贸然的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怕你自己有危险吗?”
中年女人全然不理会张明宇刚刚的讲述,反而紧张的关心起他的人身安全。有些粗糙的右手还时不时的抚摸着张明宇的脸颊,双眸之中洋溢着慈爱。她的心里所有的感受,都如同在汹涌汇集后,又顺流而下的江河。
是的。这种感觉是她这辈子从来都不敢奢求的,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爱子,只有短暂的相处后,便母子分离。她深受重伤的时候,这样的念头也曾经在她的心里无数的一闪而过,那可爱稚嫩的脸庞,一声声清脆洪亮的啼哭,纯真清澈的双眸,是她永远无法放下的牵挂,更是她这辈子斩不断的羁绊。
“妈,妈,您在什么?怎么都出神了?”张明宇试探的伸手摇晃了几下中年女人的手臂,面带的疑惑的发问。中年女人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将自己刚刚脑中闪过的那些念头如实相告。而是抬起了头,望着倒背着双手站在落地窗前的武义海,轻唤着他,将自己这些年的别离之情,全部倾泄而出。
“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明宇”中年女人的这句哥,毫无隐瞒的将她的〖真〗实身份讲了出来。她不是莫银河的妻子书玫灵,而是武义海的亲生妹妹武美海。是那个多年前执行任务时,不幸中伏,应该坟墓早立的往生者。
这不是一幕灵魂与人的相逢,更不是什么灵异神奇的死而复生,她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大活人。只是多年中,她隐姓埋名在他们的身边暗暗的关注着他们的生活。
“美海,当我看到那个驱魔人发来的邮件时。我就有这样的强烈的感觉。验证这个真相的过程中,我的确huā费了不少的力气。不过事实证明,我这样的努力是对的,你这个丫头,这个狠心的丫头”
依旧背对着两人的武义海,对着多年不见的武美海发出了一段最深情的抱怨。这其中饱含着浓浓的兄妹之情,也掺杂着他们共同热爱的伟大志向,全是他们心中燃烧的那团熊熊烈火。
张明宇轻拉着武美海的手,缓缓的放开。他将身体让了让。并且推了推如同被咒语定住的武美海,不断的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上前去对武义海解释。
“哥”这声武义海想都不敢再想的称呼。伴随着他最熟悉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仿佛是瞬间打开他掌握着尘封记忆之门的那把钥匙。一下子将他心底里隐匿在那座空荡huā园的每一段影像,完全缓慢的播放了一遍。
庆博的目光在看到高大男子转过来的脸时,如同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张脸,那么熟悉,熟悉得无数个夜晚。他在那层层的白雾里都可以清楚分辨。
“你是”转过来的黑猛望着庆博用颤抖的手指,直直的指向自己的惊讶模样,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似乎是对于他的反应早又预料,又仿似是想法得到验证时有些失望。
站在黑猛身后的两名男子中,那名长相高大的男子像是为了化解这慢慢僵持的气氛似的。主动上前。他一把将黑猛身后一拉,然后示意另一名年轻男子扶着满脸惊诧的庆博去会议桌边的一把转椅上坐下。
武美海的讲述让张明宇和武义海都开始慢慢了解到她这些年的经历。若不是亲耳所听。他们都会对这离奇曲折的遭遇无法相信。
三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武义海坐在武美海的左侧,而张明宇则坐在她的右侧。他们面前的那张透明茶几上,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一次性纸杯,中间那杯热气腾腾的白雾,一股浓郁的茶香弥漫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这个故事很长,但却不沉闷。武美海的讲述时而感情浓烈,时而平静从容,她那张依旧美丽不减的脸庞上,好像正在演绎着一场无声的电影。虽然没有任何的影像,但却可以让这两名最重要的观众,深刻的体会到那样的惊心动魄。
“美海,这样的重逢在你的内心是期盼了好久的吧?虽然你早已习惯用平静来掩饰你心里对于那些过去的渴求,但在你身边的我,还是隐隐的可以感觉到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正在不断的折磨着你。”
站在只亮着暗黄灯光的小屋门前,莫银河望着这个小房间里那些非常老旧的摆设。方桌常常散落的那些照片,看来是被收拾过了,只留下几张照片被压在长方形的玻璃里。
这个小黑屋就是距离武义海办公室方位最正的一个房间,他记得当时和书玫灵来鸣湖小区看房的时候,她看到这个房间时,如同孩子般的〖兴〗奋表情。
重返s市是莫银河的心愿,也是他妻子书玫灵非常强烈的意愿。莫银河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好像被某种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般,是的。她若是书玫灵,才是自己的妻子,如果她是武美海,又是自己的什么人呢?
房间的窗帘依旧是她布置的双层加厚,放在桌前的那架高倍望远镜,镜头难得被黑色的镜壳盖住。虽然窗帘仍然留着那道小小的缝隙,可是这台机器却第一次没有被打开,他猜想并不是出门的书玫灵忘记,而是她刻意没有这样做。
“我想,还是记录下来吧!毕竟,这样的重逢值得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