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我来也(1 / 2)
金刚门不是天门九脉,且与九脉中的佛门两脉---寂照微筑、万佛寺有着不可调和的佛理纠纷,其实天下佛门都讨厌这两脉,既然当了朝廷的鹰犬,做起了佛朝的买卖,就不要恬不知耻地喊着自己是佛门正宗了。
金刚门现在若是冒出个转世佛陀来,以圆通对天门九脉的认知,恐怕不出半个月金刚门就会被打上“邪教魔道”的标签,有血楼的前车之鉴,圆通相信金刚门这些徒子徒孙们撑不过半年。
他扛起扫把回到自己那间藏经阁边小小的禅房,盘腿一坐,眼中满是希冀地望着洞天中的大势至菩萨,看了良久都无法掩饰他那激动的表情。
宝瓶则回到了达摩堂中,观看师尊对那十五个没去参加大比,却被操练地比大比还辛苦的师弟们经受师尊的特训调教。
在他的内视之下,书芦中的三尊金佛全部化作金粉融入了黄知羽背后,黄知羽那双黑色眼珠逐渐化作淡金色,看上去有大庄严,大恐怖,好似浑身充满了神性,有蠢蠢欲动之势。
宝瓶大略明白,若是现在一掌拍在脑门之上,黄知羽能不惧来世法则,破芦而出,他压抑着内心的兴奋,继续优哉游哉地看着师尊操练师弟,一切不急,晚上回去试试。
午饭后,宝瓶踱步朝大觉殿走去,他今日要帮着抄写经文,且分量不少,估计要忙到深夜,他便走的很快,走到一半却在祖师堂侧的照壁下看见了探头探脑的石头,石头见他过来,眉头紧锁,这两年来,他与宝瓶没在聚集,即便是身处家中也几乎无话,感情总觉得愈发淡薄了。
“宝岩师兄,何事?”
宝瓶看着表情复杂的石头,后者也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然后小声道:
“李胖子右手没了。”
宝瓶眉头一挑,一阵哑然,石头见他还算有点人性,便愁苦道:
“你没去看那场面,胖子昨晚托了师尊作弊,与宝山直接对上,打了不到三合,胖子便掌毙了宝山,宝山的爹宏定当场发飙,提刀就卸了胖子一条手臂,师尊与宏定那贼子打坐一团,将宏定打成重伤,可惜,你的好爷爷出手阻拦,否则定让那贼子饮恨当场。”
“惠宁,他出关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早不出关,晚不出关,偏偏今日出关,你可真是拜了个好爷爷,他出言斥责胖子下手凶狠,残害同门,当年宝山打死姚红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来主持正义?”
宝瓶一阵无言,关切询问道:
“李永强他......”
“你还在意他吗?”
“阿弥陀佛。”
宝瓶宣了一声佛号,石头见他人模狗样的作态,冷笑着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来:
“他一身武艺都在戒刀上,现在成了废人,你那好爷爷看样子是入了五品,想与方丈师祖一争高下,那几个老和尚与宏字辈的师叔、师伯们态度暧昧,师尊独木难支,不敢帮衬,内门让胖子脱武回籍,我准备给他凑点银子,你若有心,休沐时就去看看他,免得真成了菩萨,日后就无人再和你讲话了。”
宝瓶看着石头那孤零零的背影,扼住想把他叫住的喉咙,转身就去了禅房,禅房此时无人,众沙弥都去了达摩堂,宝瓶静坐在自己的床上,脑门心中一团金灿灿的光逆时针旋转着,越转越快。
休沐日。
“你真不去看看强子?”
冷秀在给宝瓶缝补从禅院里带回来的衣物,看他闭目打坐,有点不高兴地放下手中的衣物,伸手掐住儿子的腰眼,宝瓶连忙大呼小叫:
“娘,疼,松手!”
“你还知道疼,那毕竟是你的发小,胳膊都没了一条,你都不去看看,你怕不是想当个真和尚吧,我跟你讲,你若敢当个无情无义的真和尚,老娘真吊死在家里给你看。”
“莫生气,莫生气,儿子哪里当得了什么真和尚,别打,我这就去,这就去!”
宝瓶躲过母亲的鞋底子溜出门去,他转悠着去了药铺,里面的伙计已经换人,广田跟着陈训去跑商去了,又新雇了两个精明的,看到他进来,连忙称呼少东家好。
宝瓶点头应是,自去后面起了一坛补血的药酒,右手托着坛底朝着李家而去,走到两条街外的巷口,便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和尚正与一个长相凶厉的宝象对峙着,宝象手里的戒刀明晃晃地指着那蓝袍僧道:
“师叔不要脸皮的吗?”
那被称为师叔的蓝袍和尚叉腰而立,根本没把宝象放在眼里,轻笑出声:
“你这是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你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