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分银也不敢花啊!(1 / 2)
张凤为何在金濂走后不到月余就开始对金濂的家属下手甚至找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就往金福安的身上泼脏水?
其实张凤是为了户部尚书的职位。
站在张凤的立场上他的顶头上司对他动不动就是一顿暴怒训斥而且还整日里这个看不上他那个看不上他却对另外一个竞争对手、同乡、亲戚的沈翼从不苛责甚至一些差事都会从张凤手中流转到沈翼手中。
这种情况下张凤自然会认为金濂会推举沈翼而不是他张凤。
这就是张凤选择这个时间动手的原因。
金濂已经死了如果金濂的家属抱怨皇帝对金濂薄待陛下肯定会对已经薨逝的金濂有些看法那么金濂的举荐还有用吗?
张凤当然知道天子缇骑和锦衣卫左都督卢忠的手段所以他办得很小心层层套套。
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可是这一天时间他就从堂堂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深陷牢狱之中岌岌可危。
卢忠查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张凤甚至都没做出什么反应就被卢忠查的一清二楚。
他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他以为金濂不会推荐他他以为陛下会任命沈翼。
他哪里是一时一念之差是早就筹划好了。。
到了现在张凤才会知道金濂举荐了他金濂平日里对他的苛责是他自己做的不好陛下对金濂信任有加明明对他并不满意还准备任命他。
这一切都被他以为给毁了。
“兴安大珰这个数。”张凤伸出了三根指头。
兴安满是嫌弃负手而立看也不看张凤低声说道:“咱家不是那样的人就是看在你乃堂堂朝廷命官的份上给你一个陈情的机会。”
“你不要把握不住啊我的户部侍郎。”
兴安的一只手在身后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揉搓着三千两银币就想让他兴安大珰传话他兴安的话那么不值钱吗?
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得加钱。
张凤一咬牙暗恨不已都说兴安清廉节俭这狮子大开口这么多钱都不肯传句话。
他狠狠的又伸出了两只手指头说道:“五十万两银子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大珰定要帮我。”
兴安背对着张凤看着牢狱的廊道似乎是怕有人突然出现他万万没料到张凤说的是三十万两银子而不是三千两。
现在又加价到了五十万。
兴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他的眼睛充斥着血丝脸色涨红嘴唇在抽搐他听到心脏怦怦砰的直跳他听到了血液在自己血管里奔腾。
蛀虫!
五十万两什么概念?
泰安宫一年的支出也就五十万两这里面大头是缇骑的训练费用;
国帑在正统元年到正统十四年每年有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入账;
大明皇帝一年自己开销不足万两;
一两银子能卖两百条陛下爱吃的咸鱼五厘银子一条;
一两银子能卖三十斤猪肉;
六两银子能买一匹好马给于少保用十五年。
江渊当年正统十二年贪腐案也就不到七万两全都进了宫里珰人和稽戾王的手中。
于少保住的九重堂一年不过九百两银子就这于少保时常觉得自己生活奢侈想要搬到官邸觉得自己僭越违制毕竟他住的是淇国公的旧宅。
这五十万两能养于少保整整五百五十年!
大明国祚都不知道有没有五百五十年!
大鱼。
兴安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笑脸相迎的说道:“哎呀呀看张侍郎这话说的钱不钱的不重要。”
“咱大明朝的户部尚书薨逝眼下户部诸事可万万离不开张侍郎啊。”
“眼瞅着和鞑靼怕是要有战事发生张侍郎若是此时蒙冤于国不利啊。”
张凤的脸色变得轻松了起来这天底下哪有不贪钱的宦官咧?
王振当年一千两可以一起吃饭喝酒郭敬在大同府倒卖钢箭火羽喜宁为了几千两银子把英国公张辅折腾成了什么模样?
不贪钱的宦官世间或许有但是绝对不是兴安。
这一副见钱眼开的嘴脸像极了他那个竞争对手沈翼。
“大珰定要帮我。”张凤抓住了兴安的手低声说道:“大珰就与陛下说这件事是臣子义愤填膺所致听闻那金福安口出狂言不思圣恩这才找人参了他一本。”
“好说好说。”兴安态度转圜但是依旧不松嘴像极了贪财的宦官不见兔子不撒鹰。
虚与委蛇了几句张凤也知道这兴安是拿不到钱决计不会办事了。
他低声说道:“你去往西城广宁伯街到福祥瑞茶行就说:嗣恩允正方继德。”
兴安一愣说道:“张侍郎啊这话何意?”
张凤想了想说道:“嗣恩、允正、继德是我儿子的字只需要说出这句话自然可以拿到钱。”
兴安恍然大悟连连赞叹的说道:“好名字好名字不愧是诗书之家好文采。”
“张侍郎安心咱家明早就去跟陛下好好分说。”
“不过张侍郎这无凭无据咱家一句话就能把这么一大笔银子拿到手?还是立下个字据为妙。”
“不如写下来咱家也安心。”
这阉贼!
兴安这是要留把柄在手中若是日后他张凤真的出了这天牢也省的找后账了。
甚至某些时候张凤得替他兴安办点差事。
张凤手有点抖这字据写下来这兴安就是祖宗得月月孝敬年年献礼。
不过那也好过官丢了人死了。
兴安差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写下了字据之后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哎呀张侍郎咱家这就去今晚得着了就给张侍郎陈情。”
“万请安心。”
兴安表现的太像一个贪财的宦官了他居然不顾宵禁也要把这笔钱拿到才安心反而让张凤安心了许多。
“咱家走了张侍郎委屈几日。”兴安小心的收好了手中的字据慢慢的走出了诏狱。
卢忠很快就跟在了兴安的身后手按着绣春刀的刀柄似乎随时打算出鞘。
“兴安你要做什么?你是陛下近侍想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深受陛下信任为何如此这般?”卢忠厉声问道。
卢忠本来以为兴安在钓鱼可是他看着看着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兴安哈哈大笑起来演的太像了把自己人都给骗了。
“别笑了。”卢忠略有些恼怒的说道他全然明白了兴安这个时候能笑出来显然是问心无愧。
兴安还是那个兴安他还是那个陛下让他清宫都不肯碰宫禁腰牌的兴安。要拿钱在天牢里拿钱那不是嫌活的太麻烦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