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联结(中)(2 / 2)
龙椅之上永历天子默默的听着孙可望孙可望对陈凯的晋升和封赠至于那个以为如何也只是孙可望和永历之间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最起码的礼貌而已。孙可望没有捅是因为李定国尚在而他在西南明军中的威信由于岔路口之战的缘故一落千丈不过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永历这边性命操控于人手孙可望还是个流寇出身的家伙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当然也不敢如何。“陛下以为如何难道还能说朕不同意吗?”
到了这个份上若换作个刚毅的天子或许还会搏一搏但永历本就不是个刚强的性子心中再多委屈也只会回到后宫和马太后、王皇后去哭诉早前桂林大捷那个御史李如月倒是跳出来闹上了一轮结果落得个剥皮揎草的下场。更何况这一次也确实是复土有功又非有当年孙可望擅杀陈邦傅父子的由头自然也只会回一句“朕无异议”便再度闭口不言。
孙可望的使者将事情通报完毕行了礼就离开了这座破破烂烂的安隆千户所只是换了个招牌就成为了皇宫的破房子启程返回贵阳复命。
使者走后永历天子的亲信内官张福禄点了点头便自行出去到外面把守。说起来他们防的不仅仅是城内的范、张二人还有提督勇士营的大太监庞天寿后者与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沆瀣一气投向了孙可望那个新主子近年来便在宫里面监视着永历君臣的一举一动。
此刻庞天寿不在马吉翔更是被支到了南宁。外面有张福禄把守永历天子稍作思量便向吴贞毓问及那份晋升和封赠的事情。
“回陛下的话老臣以为复土之功升迁不多却大加封赠显然是秦藩不欲陈巡抚升迁过快。想来当初升陈凯以四府巡抚者是秦藩现在又要压着陈凯的官职晋升速度或许问题关键并不在陈凯的身上而是在张孝起的那里。”
使者说话时吴贞毓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待到永历天子问及吴贞毓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当即便做出了回答。而对于这份回答永历天子闻言亦是恍然大悟当即便明白了里面的关键。
“秦藩意欲挑唆陈巡抚和张巡抚不和以着那琼州府?”
“正是如此。”
若非由此想法只要加陈凯以广东巡抚陈凯便有了管辖琼州府的权限。可是现在陈凯占据府县但却缺乏名义;张孝起空有个高廉雷琼四府巡抚的官位但是琼州府收复却与他无关更别说是上岛理政正是一对矛盾所在。而这二人的官职相仿佛便更不会有哪一方压过对手的可能。
“陈巡抚用的都是漳国公的兵马就算是他肯给张巡抚或是连总督一个面子只怕漳国公那边也未必会给。”
说起来陈凯当年有让潮州知府与叶翼云的旧事这是一份不贪官位权禄的贤名永历朝廷在广东期间朝野之中便多有赞颂。
这份赞颂当年吴贞毓也说过此刻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只说兵马是郑成功的。而张孝起有四府巡抚的官职永历朝廷也不好让其就此“忍让”甚至就算是有此心也已经晚了。说起来孙可望的这番计较便必然会成事关键还是在于情报上的不对等所致。
这件事情暂时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君臣之间没有任何办法。是故事情很快就此放下很快便转到了周官身上的那桩事情上。
“首辅事情可已经办妥了?”
“回禀陛下周孔目为人最是精细谨慎想来断不会误了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不好的话虽然有着任撰的那句“二龙不可相见”而没有能够亲眼见过孙可望本人但是永历还是能想象到如果这事情被那厮知道了那将意味着什么。
“但愿这个李定国不像他义兄那般两蹶名王如此猛将真希望是上天派下来助朕中兴大明的辅以福建之水师、天下之义士中兴也并非是不可能。若非如此的话那恐怕真是上天不欲大明得以中兴了啊。”
………………
永历七年八月时隔四个月的时间李定国早已从肇庆回返到了广西的柳州府按照计划积蓄粮草以备来年再战。
不过李定国也是刚刚回来。四月的时候就在他退兵之时广西明军的卫国公胡一青曾率军进攻过桂林结果没能从线国安、马雄他们的手里将城池重新夺下来。上个月李定国又率军去打了一次桂林结果也没能成只得重新回返柳州继续休整。
没成想前脚刚回来后脚便接到了冯双礼率领大军奉孙可望之命前来攻杀的消息。于是乎李定国在江口设伏打了冯双礼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倒是好言相劝了一番就将其放了回去但见得冯双礼微有悔意也算是一种收获。
回到柳州城大军各自回营没过几天翰林院孔目周官便抵达军中。
说起来安龙府行在到柳州府这边无非是一路向东过安隆司、泗城州和庆远府便可直抵柳州城其中间或还有水路通行可以减少路上的花费所以周官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读过了那份“词旨哀怆”的敕旨李定国转而向西拜倒数叩之下竟有鲜血洇了一地。
扶明与自立不仅仅表现在李定国与孙可望之间的矛盾上甚至可以说这本身就是他们二人矛盾的源头。
这些年下来孙李之间本有矛盾入云南后又有杨畏知的两头挑唆。其后孙可望那边的任撰、马兆羲、方于宣等人的大肆怂恿并为孙可望造势禅位。而李定国这边如金公址等永历朝廷中出身的文官则不断向他灌输忠君报国的传统道德观念。例如每每注解三国演义每遇刘备、关羽便大加赞誉遇董卓、曹操之流便大加鞭挞。久而久之李定国便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忠君观念。
“臣定国一日未死宁令陛下久蒙幽辱幸稍忍待之。臣兄事可望有年宁负友必不负君。”
写罢了这份回书李定国又提笔在写给内阁首辅大学士吴贞毓的信中写到:“粤中未定进退维艰凡事须密责在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