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_分节阅读_127(2 / 2)
乱军人数过多,一手难挡百拳,在我不备之时,怀影被那军头一把抓着从我怀中攥出。
“孩子!”我焦急冲过去,顾不得为在劫护后。
这时十来把利刃朝我逼来,在劫惊呼一声阿姐,一手将我揽进怀里,一手挥剑抵挡众刃来袭,后背露出空防,那群乱军见有机可趁,便冲上来往他背上连砍数刀。在劫身子一硬,前面的乱军又趁机一阵乱刀刺来,在劫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数十刀全都这样硬生生地受下了。
他的血滚烫的流在我身上,将我的衣衫染成通红。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很急促,心跳十分剧烈,似乎竭力在压制什么,便听他骤然低喝一声,轰然作响,一股内力从他体内爆出,将瓢泼的雨水飞溅,也将十来个持刀刺他的乱军震飞十丈外,全都呕血而死。余下乱军皆心生畏惧,频频后退,一时不敢杀上来。
我抬头看去,诧异发现在劫的眼睛竟成了红色的,幽冥的瞳孔闪烁着妖异的紫光,嘴角勾着邪佞的弧度,嘿嘿低笑起来。
我惊呼:“在劫,你怎么了!”他身子一震,猛然清醒了,紧咬着牙关,一行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他俯首看我,仍是红色的眼紫色的瞳孔,神色却比刚才清澈了些,急促地说:“阿姐,你抱紧我,抱紧我!”像是我一放手他就会疯了似的。
纵然心有疑虑他的异变,我仍依言紧紧地将他抱住,开始意识到在劫之所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武学修为,或许是练了什么邪功。
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声如此清晰地跃进我的耳中,原先狂躁的频率渐渐地平稳下来。
一把匕首从他衣袖里滑出,交到我手里,听见他说:“阿姐,如果我失控了要伤害你,你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别犹豫!”
闻言,我惊愕不已。这时便见那军头抓着怀影的后背在半空摇晃,怀影那小小的身影就像无助的枯叶飘荡着,惊恐地求救地望着我,喊着娘亲救我。
那军头道:“楚悦容,鲁国公现在就在我手里,识相的快弃械投降。”
我惊慌着正要从在劫怀中离开,却被他反手抱了回去,便听他回道:“你手中抓的不过是卑贱婢女生的孽种,这样的鲁国公我们想要几个就有几个,你要杀尽管杀!”
“娘,舅舅——”怀影颓丧地垂着四肢,哭道:“你们不要怀影了吗?怀影做错了什么改就是了,你们别不要怀影啊……”
“没用的孬种,如此哭哭啼啼留你何用!”在劫怒骂,抱着我仗剑冲入乱军中厮杀起来。
我哭道:“住手啊在劫,你想害死怀影吗,你想害死他吗?”
在劫沉着脸一言不发,杀人的剑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四周顿时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那军头见在劫果真心硬如铁,又见他如此势不可挡,很快就要杀到面前了,惊恐地赶紧下令吼道:“快挡住他,你们全都来挡住他,否则军法处置!”
冲是死,不冲也是死,那群乱军已是亡命之徒,不顾一切地冲杀上来。那军头却抱着鲁国公跑了。拿不住楚悦容和楚在劫,把鲁国公献到二公子面前,也是立功一件。
在劫像是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招招毙命,一边杀着人,一边在飞溅的鲜血中发出怪异的笑声,片刻下来已尸横遍野,百余乱军只剩十几人,余党全都瑟瑟发抖真滴往后退去,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向在劫,活像看着一个怪物。
我从在劫怀中挣扎而出,一巴掌剐在他的脸上,怒吼:“你疯了吗,你疯了是不是?是不是杀光所有的人你才满意!”他居然不顾怀影的死活,居然将所有人的生命视作蝼蚁,践踏如刍狗。我的弟弟,记忆中沉默寡言却可爱善良的弟弟,这么会变成这种灭绝人性的模样?
在劫歪着脑袋,低沉笑道:“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的丈夫,杀了你的儿子,杀了你身边所有关心在乎的人,从此你的生命里就只有我,谁也不会跟我抢了。”
满腔的悲愤让我口不择言:“疯子!楚在劫你这个疯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他双肩一震,突然抓着我的衣襟,将我整个人提到面前,红色的眼睛悲哀地不停地流着泪,嘴角却露出微笑,轻轻吻住我的唇,雨水、泪水、鲜血全都混杂在一块了,成了一种绝望的味道,在口腔中四溢,他说:“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上天下地,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手一松,我瘫坐在地,雨水哗啦啦地打在我身上,疼痛如千刀万剐。
在劫再度发出那种怪异邪狞的笑声,突然冲入人群疯狂杀戮起来,这一次的手段极其残忍,断头、挖心、撕身碎肢,没有怜悯,没有慈悲,没有人性善念,仿佛杀人才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职,鲜血才能让他获得生而为人的救赎。
浓重的血腥味席天卷地,骤雨也洗刷不去,满地断肢残骸,怪异的味道冲刺着鼻腔令人作呕。
所有人残杀殆尽,只剩下最后一个断了双臂的,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求他放过他。
在劫静静地俯瞰他,表情无辜得像个迷路的小孩,缓缓地笑了,抬手拂着那个人的脑袋,如同长辈关怀着晚辈。那人匍匐在地,害怕得浑身发抖,突然在劫一把抓起他的头发,仗剑一挥,哀嚎声中砍下了他的头后,舔舐剑锋上的血渍,发出愉快的笑声。
此刻的在劫,仿佛化身修罗,无尽的杀戮,踏着一个地狱。
我害怕得连逃跑的力气都丧失了,跌坐在地,浑身僵硬的动也动不了。
大雨还在稀里哗啦地摧压大地,溅起一片血腥。
在劫缓缓回过头看我,看了许久,目露不解,似乎思考着困惑的难题。
突然笑了,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掌捏碎提在手中的头颅,然后迈着高贵优雅的步伐慢悠悠地朝我走来,完美的五官在大雨的冲刷下,冷峻得如同神堂中供奉的天神。
我的双手乏力地支撑地面,不住地发抖,苍白着脸仰望他。他停在我身旁,在成堆的尸骸中将我温柔扶起。雨水浸湿周身,衣衫紧裹着我的身体,半透明地流露出蜿蜒的曲线。他安静打量,眼神渐渐由杀戮蔓延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