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以夷制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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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马和牛都被毛腾以折抵价出售,但是毛腾却拒绝了大商贾和地方豪强的收购。而是下令,但凡是郡兵和新募军每人都能以市价的一半来购买骡马与牛。原来有不少的普通编户齐民,一年耕作的粮食有多半要交予豪强以作耕牛的租金,由于牛在农耕中的重要性,郡兵和新募军军士都欢呼雀跃。由于普通的农民并没有钱财可买,就用谷物来换,虽然许多农户都是高利贷借了豪强家中的余粮,可这些毛腾却无暇再顾及了。这次卖牛换取了大量的粮食谷,漆县城的粮仓也堆得满满的。毛腾暗想,等来年青黄期,这些谷粮可都能买个好价钱,就有钱扩充郡兵再购置一些军械了。
不过郡兵的编制有限,再进行扩充恐怕还有谋反之嫌,毛腾暗想也应该活动一个护军之类的地方军职了,就如马隆兼领的平虏护军一般。如果有了护军的身份,能扩充的部队建制也就多了。
护军是魏晋时期边郡管理的一种特殊手段,地位等同于郡都尉,但属于军事管制而非行政管制,在服从命令的方面也是优先服从都督而不是州刺史,实际上已经跟太守一样了。从汉朝开始就有了这样的军管区域,最初称作都尉,后来都尉由此发展成了一郡的军事领导以辅佐太守。由于汉朝的武力开边,经常和强大的匈奴和西羌等异族作战,单以一郡都尉的能力无法与强大的异族抗衡,于是早在“州”还只是监察区域,州刺史的官职还不如太守高的西汉时期就建立了比“郡”还要高一级的军事官职以对付异族,那就是掌管西域军务的戊己校尉和掌管整个凉州军务的护羌校尉。虽然“校尉”这个官职发展到晋朝已经沦为统领一营兵力的基层武吏,但是带有前缀的校尉仍然是沿袭自汉朝以来的高级武官。比如中军五校尉(如越骑校尉)还有专门掌管异族胡人的护羌校尉、西戎校尉、南蛮校尉、南夷校尉。从东汉之后,州刺史的权力越来越大,终于被朝廷承认为一州的长官,因此像护羌校尉这样原本就是掌管一州军事的武官逐渐与刺史合流,譬如但凡是凉州刺史就一定会兼领护羌校尉,雍州刺史就一定会兼领西戎校尉。而刺史作为一州之主,兼揽军政往往力不从心,因此对于专门应付异族事务的常备军官也应运而生。那就是低于刺史,等同于太守的护军。朝廷有时会在胡人肆虐的地区专门划分出护军辖地,不设太守只设护军以军事管制;或者会让某地的太守兼任护军,在郡兵之外可以再拥有护军辖下的兵力,如马隆一般。这种军管制度虽然在西晋时由于短暂的安宁而很是鲜见,但到了十六国南北朝时期,尤其是前一种不要太守直接军管的地方制度,直接催生出南北朝特有的“镇将”军管制度,这都是后话了。
毛腾现在想要的,就是朝廷能给他一个护军的官职,让他能合法合理地扩充军队以防范胡人,也是为了能在日后的八王之乱中站稳脚跟。新平郡的历史上,在三国时期司马懿出镇关中之时,新平、北地、扶风三郡交界处曾短暂划分出抚夷护军和安夷护军专门军管氐羌,这也是有先例的,这个要求也基本上算是合理的。
毛腾苦思半晌,却想不出来该如何向朝廷去讨要这个官职。解系还没有这个权力,而赵王恐怕也不会让自己遂意,顿笔于案,终于还是没有再写下去。
毛腾将偷袭羌人留守部落的消息禀报给解系后,原本已经跟羌胡军对峙数月的解系大喜,立刻批准了毛腾将俘获牛马自用之事,并且手令京兆郡和扶风郡的资助毛腾武备八百。还在粟邑县东郊的夏侯骏也接到了解系的再三催促,夏侯骏终于慢吞吞地发兵,应解系之邀一起进攻羌胡联军位于郃阳西北的大营。
解系和夏侯骏在联手筹备进攻的同时,赵王司马伦也闲不住而行动了。
自从听闻梁王司马肜代替高密王司马泰接管尚书台,而朝廷上下舆论都对自己在关中的作为大加抨击的时候,赵王司马伦就已经有些稳不住了。本来他以为他与贾氏一党的关系足以让他在关中捣腾一番后入主中枢,没想到贾后却偏偏启用了梁王。司马伦通过与留在长安的几个儿子书信往来后,才决定自己着手解决北地羌胡作乱一事了。然而解系已经在之前和夏侯骏出击冯翊,又没有在事前请示于他,司马伦很是忿怒。听闻解系和夏侯骏在冯翊止足不前后,司马伦这才开心地释怀,暗道:“外姓州伯(州伯,对刺史的一种敬称)即便持假节权柄,毕竟还是外姓,安能有孤王爵之尊?果然在胡人面前畏首畏尾,毫无能为。这一切还待孤来料理。”
司马伦邀请了督护席薳、京兆郡太守、雍州武猛从事等人开始商议,席薳虽然手中也有兵力,可毕竟薄弱,只向司马伦推脱。京兆太守与雍州武猛从事皆表示州郡兵力都被解系调走无从着手。赵王这才哼了一声说道:“你等真是呆痴,难道没有听说过‘以夷制夷’的良策,难道对付羌胡就必须要州郡的天兵?”
席薳等人纷纷愣住,向赵王求教。赵王说道:“扶风郡的氐人,不是有诸多部落嘛,征发他们去镇压羌胡,岂不是一举两得?你们倒是说说,扶风的氐人,都有哪些渠帅部酋?”
“扶风的氐部,最大的是单诏一族,部落有氐人万余……”席薳这便说了几个扶风氐酋的名字,说完了又补充道,“还有个叫齐万年的,曾做过扶风假都尉,在氐人编户中威望极高,虽然非渠帅部酋,可也实力不弱。”
赵王司马伦听毕,说道:“马上把单诏这些人请来长安,孤王自有妙计。”
“可否将齐万年也请来?”席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