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遥姚对阵(四)(2 / 2)
琰华坦然迎着她的目光,无半点杂念:“或许是有过男女间的懵懂之意,也或许只是欣赏你的诗文才情,太浅淡,并不足以叫我在往后的时日里分了心神去回忆什么。不管是不是,在我与遥遥在一处之后,这样的浅淡也早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
似有天雷贴着头皮滚滚而过,震的姚意浓耳中轰鸣。
不敢相信自己一心以为的“爱情”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自己几次三番的与他“偶遇”,从爱而不得的深情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在刺杀慕繁漪,这样的认知叫她的面孔青白交错。
姚意浓紧紧攥着掌心,汗湿的黏腻让她清晰的感知到“情意”随着掌心的纹路其实早已经远去,可她没有办法甘心自己苦苦遥望的感情就这样消失了,眼泪倾覆:“可你、可那日我保你的时候你并没有立马推开我,你对我、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无情。”
琰华一窒。
终于明白了她的执念源自何处,拢起的眉心缓缓平复,好似终年缭绕在山间的雾霭被一道强烈的光穿破,终能伸手真正拥住雾霭后伤怀的桂子。
尽管他也知道,姚意浓此时此刻的伤心难过,更多的只是不甘心嫁给李蔚翎而已。
她把自己的不甘错认为情深,固执的意味是别人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琰华微微一叹,语调里有深深的感愧:“当初的一瞬犹豫并不是回应你什么,只是就在那一瞬间里我分清了到底什么是情爱,什么是欣赏,我只是太震惊了而已。”
微默了须臾,他决定还是将话讲到最直白的程度,不让她有任何遐想和猜测:“此刻我明白的告诉你,只有她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是快活的,是安心的。我所心爱,唯她一人矣。”
雪越下越大,空气里茶花的浓香被寒意一沁,似冰魄入肺,刺的人难以不清醒,姚意浓泣道:“不是的,不是的,你骗我……”
见她受伤的难以接受的神色,琰华冷淡的语调里含了一丝歉然:“若是那日的一瞬犹豫叫你误会至今,我很抱歉,这是我的错。尽管这样的话说来伤人,也与你说过多次,但我还是要与姚姑娘再说一遍,叫我心动的人是她,叫我心痛的是她,我想娶的人也只是她。没有旁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负了她。”
琰华正要起身,闻得屋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下一惊,忙冲去隔壁。
却见屋子里早已没了人影,唯有后窗是开着的,窗下的小几上放着一本烫金大红封面的庚帖,是他的庚帖,以及一封退婚书。
从他自来冷静的面容上裂开了一道惊慌的裂纹,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在屋顶的一声轻笑声中破碎成渣。
她就这样,再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南苍惊讶不已。
他晓得姜柔她们来了,却是半点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到过屋子里,甚至还带走了人。
姜柔得意地制止了一脸无奈想告诉他们答案的凤梧,只道:“自己找,这一回我可不会再给你提示了,太简单了。”
琰华越出后窗去寻,心里暗暗想着,若是找到了那小东西便是要狠狠咬她一口惩罚她的,然而找遍了法音寺与沈家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若非她所住的院子还保留了昨日的模样,他几乎就要怀疑,这半月余的时光都自是一场梦了。
南苍一路跟着他,忽觉得这个年纪轻轻考中进士的人怕不是个傻子:“你细想想,她还会去哪里。”
回头见南苍抱着剑闲闲的靠着门框,琰华拧眉不已:“你知道她在哪里?”
南苍望了望天:“她今日说过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