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的深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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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莲最喜欢九月这个季节。

九月是安静的。它用静态的气息和姿势，眷顾着着大地上的每一个小生命，并通过金灿的阳光、和运河的水，将小生命多方位折射，同时准予它们充足的时间和自由，以此来获得一个秋天盛装的欢庆。

程秀莲走在九月的田野里。

九月的阳光不仅透亮，并且要温暖到人的心里去。她伸出手来像个孩子似的执意抓了几下阳光。阳光，就像是万物挂在脸上从容闲适的微笑。

程秀莲穿过田埂，走上运河的岸边。泛着光与影的运河，在阳光的血管里涌流。河水多少年来一直是这样沉着的光度和流速，从来没有过丝毫的惶恐和困惑。

程秀莲又从运河拐进几个偏狭的小路，穿过两块高粱地，兴奋地来到一片玉米地里。

庆阳正站在玉米地的田埂上观望着远处的大运河。她没有说话，也悄悄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

光与影交汇在水域阔远的大运河。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她。他伸出手牵着她，脚步轻轻地走动。她也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去。

高粱、玉米、金丝小枣、向日葵还有萋萋萎萎的杂草，欣喜地招呼着他们。艳丽的花朵也恬静地妖娆其间，藤蔓却因为隐在杂草间所以轻易看不见，只看到花的小脸。

这些秋天的小生命往往从一个村子延伸到另一个村子。或者一直顺延这条河。

他们穿越其中。偶尔相视一笑。

大地上天真无暇如婴儿般的原始声音，安然得让人心静。它们的博大，也让人心生敬畏感。

常常，他们就这么一起走一走，什么话也不说。可好像什么话又都说了。

这些微乎其微的小生命，没有卑微和尊贵之分。它们和平共处，没有侵占，没有喧嚣，善待自己和别人。整个大地充满了善意，甚至有神圣的气息传递过来。

庆阳停下脚步，仿佛这一刻也站在了太阳的芯子里。

他闭上眼睛，把她抱在怀里。她温顺地低附进他的胸膛。一动不动。久久地站着。

当庆阳慢慢推开她，看着她时，他的眉毛开始欢快地打起了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