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会担心(2 / 2)
聂君昊怔住了,看着安瑾瑜那倔强而带着几分祈求的目光,到了口的辩驳话语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口,咽回了肚子里。与此同时,一股子暖流缓缓的从心底淌过,温暖而陌生。
从小便被周围的人教导不变强便会被欺负,不去掠夺便会反被别人掠夺的他,从来不曾听过任何人对他说过担心,担心他会痛会疼会受伤,安瑾瑜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好。”几乎是顺理成章的,这个字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从某人的嘴里蹦了出来。
安瑾瑜得到了保证,冲着聂君昊笑了笑,眼底终于划过了一丝轻松。
前面开着车的苏明锐一开始听着两人的打情骂俏还觉得挺有意思,可渐渐的他发现身后慢慢的飘来了一阵又一阵腻人的粉红泡泡,腻死人的同时又让他忽的想起了自己那段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的初恋,当下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起来,出声提醒道:“咳咳咳……虽然这个时候打扰你们有点不道德,但你们能不能稍微的……收敛一点点,要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孤家寡人呢,秀恩爱能回家秀吗?”
安瑾瑜与聂君昊同时一怔,随即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吐出一句话来:“你管我们。”
苏明锐:“……”
目送着苏明锐愤愤然的转头继续开着自己的车,不再说话,安瑾瑜和聂君昊又是一阵低笑。
笑完之后,安瑾瑜第一次主动的挽住聂君昊的手臂,将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之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聂君昊的保证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却是一样不可多得的保证,让她安心的保证。
安瑾瑜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聂君昊唇角微勾,目光温柔且缠绵的缠绕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丝丝的纵容。须臾,他终于忍不住慢慢的低下了头,唇瓣轻轻的在安瑾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一亲吻一触即分,连安瑾瑜这个当事人都不曾发现,却被前面开着车的苏明锐从后视镜上尽收眼底,被闪瞎了狗眼的同时又不由得为聂君昊终于开窍而感到欣慰。唉,这年头的红娘真是不好当啊!
接下来的路程之上,车内的三人都再没有说话,直至苏明锐将车子开到两人的小区门前。
“到了。”苏明锐的话令后座的两人同时清醒了过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苏明锐见两人关上车门转身就要走,忍不住又唠叨了一句:“明天记得跟我到培训班训练走位和表演基础。”
“知道了。”安瑾瑜懒懒的应了一句,目光随意的往边上一扫,脸色一变,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匆匆忙忙跟着苏明锐道别,“锐哥,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先走了。”语毕,拖着聂君昊便往回赶。
苏明锐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重新发动了车子,掉头离开。车子驶出小区门口的时候,苏明锐眼角的余光意外的瞄到了安瑾瑜与聂君昊跑过去的那个方向,两个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正同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
远远的,苏明锐看着那女孩子,不知怎的,本能的觉得有些熟悉,但因为相隔实在太远,又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苏明锐自然而然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安瑾瑜和聂君昊刚一靠近那拉拉扯扯的几人,便一眼看到了被包围在其中,一脸不知所措的叶初晴。
安瑾瑜脸色陡然一沉,在聂君昊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先一步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包围在叶初晴身边的那几个中年人,将叶初晴一把挡到了身后。
“哎呦喂,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睛,撞死人了!”那个被撞到一边的中年妇人一个踉跄站稳,还没看清人就开始破口大骂。
边上的那个中年男人伸手扶了她一把,也想骂人,却在看清挡在叶初晴面前的安瑾瑜之时,脸上的凶相一下子憋了回去,换成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原来是瑾瑜啊,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小瑜……”叶初晴见到安瑾瑜忽然出现,也是一惊,但在这种时候终于碰到了一个熟人,让她委实松了口气,连带着抓着安瑾瑜手臂的手也微微收紧了些。
安瑾瑜自然也感受到叶初晴的紧张,双眸微微一凛,看向面前这个几个人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善了起来:“挺好的,不过如果不每天遇上一些糟心的人的话,会更好。”
“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有没有家教啊?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那个之前被安瑾瑜撞到的中年妇女唾沫横飞的大骂了几句,说完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嗤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你这丫头可不是有娘生,没爹教吗?怪不得这么没礼貌,一点家教都没有。”
叶初晴听了对面之人的话脸色刷的一白,握着安瑾瑜胳膊的手又是一紧,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句:“小瑜……”
安瑾瑜倒是没有在意对方的话,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人这么说过她,早没有感觉了。
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长辈?亏得这些人说得出口,一般的长辈会成天骂自己的侄女扫把星、丧门星,成天想着把侄女扫地出门,一般的长辈会在自己的兄弟死了没多久就想着抢走自己侄女所有的财产据为己有,甚至可以为了这些钱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没错,这两对中年男女正是叶初晴的那两对叔叔伯伯大娘婶婶。打刚刚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那两个是叶初晴的大伯和大娘,而那个被安瑾瑜撞到的则是叶初晴的小婶,边上的那个则是叶初晴的小叔。
这些人当初费尽心力将小晴赶出来,恨不得离她千里远,现在又主动来找她。她可不信这些人真的是来跟小晴叙旧,弥补叔侄感情的。
安瑾瑜不在意那个老女人的嘲讽,可不代表某个如今已经将安瑾瑜视作自己的所有物,护短到了极点的男人不在意,听到那个老女人那么说安瑾瑜,聂君昊当场便沉下了脸,抬步朝着几人走了过去,在经过那个老女人身边之时,就那么随手一扬。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痛呼:“哎呦……”叶初晴小婶的脸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扇到了一边去,不过片刻的时间便肿了起来。
所有的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其他几个中年人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捂着脸在边上哀嚎的小婶,以及突然出现的聂君昊。
“你你你……你怎么打人?”叶初晴的小叔率先回过神来,脸色微变,明明被聂君昊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给吓得瑟瑟发抖,却还硬要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聂君昊只斜睨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位先生,你刚刚亲眼看到我动手了吗?”
虽然不久之前才跟小秃驴约定过不随随便便跟人动手,可这种时候不动手还算是个男人吗?更何况自己虽然动手了,却速度之快应该没什么人能看得到,这样应该也不算违背诺言吧?
安瑾瑜一听聂君昊说话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哭笑不得之余,却又觉得痛快。这些人早就该被人教训教训了,只不过以前她和叶初晴都没有这个条件,跟这些人动起手来,指不定还有可能被讹上,如今有聂君昊这么个外挂在,不用白不用。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叶小叔被聂君昊的话一噎,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他确实没有看到聂君昊动手,不只是他没看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们都只看到聂君昊走了过来,之后就听到叶小婶的痛嚎声,几个人就本能的把这事归咎到了聂君昊的身上。
“刚刚……刚刚就你一个人走过来,不是你是谁?”
“哦?”聂君昊挑了挑眉,嗤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没有看见了?仅凭你一句话,就想把这种事情怪到我头上?这边的人又不只我一个,你连究竟是谁出的手都没有看到,凭什么就说是我,真当我是冤大头不成?而且……”
聂君昊说到这里,忽的停顿了一下,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几人一眼,意味深长道:“而且刚刚这位老大妈捂着脸哀嚎的时候,所有人应该都没有瞧见是谁动的手。这么奇怪的事情委实不合理,指不定那动手的并不是我们在场的这些人,而是什么我们看不到,而他们却看得到我们,并且看不下去某人行为的东西也说不准。”
安瑾瑜一脸囧然的看着聂君昊,她今天才发现她家的教主大人不止毒舌,还很会忽悠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聂君昊这一套怪力乱神的说辞,拿来忽悠这些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人可算是非常有效的。
聂君昊这话一出来,那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包括之前一直指证聂君昊的叶小叔,唯有叶小婶一人还固执己见道:“说什么妖魔鬼怪,老娘才不信呢,就是你,是你打的我。我告诉你,今天你打了人,就是犯罪。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陪我医疗费,我就去法院告你,告到你倾家荡产为止!”
小区里面走动的行人其实不少,刚刚叶小叔和叶小婶的大嗓门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这会子听到叶小婶那大嗓门这么吼,不少懂法的人都微微蹙起了眉头,心中了然,这又是个准备借由法律讹钱的主。这一想,不少人看向叶家一行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的鄙夷。
叶小婶却是没有在意边上的这些目光,一脸得意的扬起了头,只可惜还不等她唇角上咧,便又觉得另一边脸一阵剧痛。
一声更为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叶小婶的另外一边脸也肿了起来,而且肿的比另外一边脸高了不少。
“哎呦喂,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叶小婶往地上一瘫,指着聂君昊就是一阵撒泼打滚,认定了聂君昊就是那个打她之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边上的人可都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聂君昊打她,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那撒泼。
不少人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了,却是窃窃私语了起来:“哎哎,你们刚才看到了吗?看到是谁打了那个老女人了吗?”
“没有耶,我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我就听到一声巴掌声,然后那个老女人就自己倒地上去了,根本没看到谁对她动手啊。”
“是啊是啊,我也只看到这样。难不成真像那个男孩子说的那样?是……啧啧啧,这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竟然连鬼神都看不过去了。”
“可不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主,没听到她刚刚口口声声嚎叫着要人赔她医药费吗?人就站那一动不动,她也敢说出那样的话来,分明就想讹钱。指不定根本没什么鬼神,就她自己打的,为的就是讹钱。”
“不至于吧……”
“你懂什么?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现在碰瓷的那么多,不都是这心思?”
“对对对……”
叶小婶捂着脸倒在地上,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指指点点,这下子可算是彻底的傻了。怎么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是说城里的人都很仗义吗?看到她一个女人被人打了,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替她说话,还全都这幅瞧不起她的模样?!
叶小婶不知道的是,以前或许还会有人对于她这样的老人或者长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而心生怜悯,可现在碰瓷的人一大堆,随随便便到路上走一圈都可能被人讹上,久而久之,人们对于这些人的怜悯之心也一点一点的消磨掉了,当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更何况,刚刚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可没有哪个人有那个实力看清聂君昊是怎么动的手。现在的人不都信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眼睛都瞪得这么大了也没见人少年动手了,那也就是人没动手了。
你一个中年妇女,没人碰你,你自己捂着脸倒地上就对着边上的人破口大骂,只要是有点素质的人第一反应当然是……丫的,又来一个碰瓷的!自然不会有人为她出头,非但不会为她出头,一个个更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这种碰瓷的狗急跳墙了,还想讹上自己。
叶小婶在地上哭嚎了半天,除了叶小叔想要上前扶她以外,其他的根本没人搭理她,心下着急,自己反倒一股溜的爬了起来,指着聂君昊边上一顿破口大骂:“你个龟孙子混球,打了人竟然还不承认,老娘今天就跟你拼了!”
边上的那些人看着叶小婶忽然撒泼,全都吓了一跳。不少人都不约而同的蹙眉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这突然发起飙来的疯子打到,那可真的就是飞来横祸了。
面对着叶小婶的这顿发狠,聂君昊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刚想再给这个疯女人一点颜色瞧瞧,手还没动呢,便被安瑾瑜先一步握住了。
聂君昊一愣,低头询问的看了安瑾瑜一眼,便见其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并且朝着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
聂君昊循着她所看的方向望去,正见不远处两个穿着保安服饰,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过来,原是一帮围观的小区住户看不下去了,打电话让保安过来处理了。
“怎么回事?”走在最前面的保安大哥声如洪钟,看了一眼四周围了一圈的人,大声的问道。
叶小叔一见对方身上穿的衣服,还以为是警察来了,当下心里发憷,竟是腿脚发软了起来。
叶小婶见他这样,嫌弃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往自己的大腿狠掐了一把,大声哭嚎道:“这位警察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我……”
叶小婶还未哭诉完,那位保安大哥已经一脸尴尬的打断了她:“大姐,你恐怕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个保安而已,而且你也别叫我大哥,我今年才二十好几,被您这么一叫,我都老了。”
“噗……”人群之中不少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喷笑出声,安瑾瑜嘴角也是一抽,忽然觉得这个保安大哥有点……萌萌哒。同时又在心底笑话叶小婶,读书少,也要多看电视,连保安和警察都分不清,闹出这种笑话来,也是挺逗的。
叶小婶因着那保安大哥的话愣住了,忘记了哭嚎,一脸呆怔道:“保安?保安是做什么的?”
边上的住户们听她这么问,轻笑着回了她一句:“保安就是专门保护我们这个小区里的住户安全的人,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保安是做什么的,没文化,真可怕。”
叶小婶听了那人的解释,脸色刷的一白,保护小区内住户安全的人?那岂不是这两个丫头还有那个男人的帮手?!
不等叶小婶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中回过神来,保安大哥便又大声问了一句:“刚刚是谁给物业打的电话?”
“我我我……我打的。”保安大哥话音未落,一个抱着小孩子的年轻妈妈便立马站了出来,指着叶小婶叶小叔几人道,“这两人跑到小区里面碰瓷讹钱,你们也不管管,随随便便就把这种人放进来,以后谁还敢在小区里面走动?”
这位年轻妈妈的家境并不算很好,她的丈夫是个出租司机,一家人的生计都靠她和他丈夫微薄的工资支撑着,平日里虽过得不算太好,却也还算宽裕。哪知道前些日子她老公出外载客,就遇上个碰瓷的。为了这事,他家赔了不少钱,本来还算宽裕的日子一下子变得紧巴巴的,艰苦了不少,从那以后,她就恨死了这些讹人钱的吸血鬼。刚刚看到叶小婶那副嘴脸,她就好像看到了当日讹他们家钱的那伙人,一时气愤下便打电话过去了。
年轻妈妈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感同身受的应和了起来,可不是吗?这么个破旧小区,住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哪来的那些闲钱让人讹?今天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还真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于是乎,局面就这么一面倒了过去,一帮人叽叽喳喳无非都是想让保安把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家伙赶出去。
保安大哥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转头对着叶小婶道:“这位大姐,您也看到了,现在是您自己走呢,还是我们带你出去?”
叶小婶呆住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面对着那么多人的指责,她干脆往地上一蹲,放声大哭了起来:“哎呦喂,逼死人了逼死人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么多城里人欺负我们农村来的无依无靠,要逼死我们夫妻两啊……我……我跟你们说,今天我哪也不去,我就坐在这了,你们谁敢赶我出去,我就到法院去告你们……告你们!”
只可惜,这里并不是叶小婶可以随意撒泼,强词夺理的农村,面对着她的大声哭嚎,边上的人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一个个看向她的目光都染上了几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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