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2 / 2)
“才梁掌柜教训的是,俺铭记在心。”吉盛接上茬儿说:“哎梁掌柜,可俺对那些口是心非的人,也是深恶痛绝的。比如说,对那挖墙角、调砖头、使绊子、背后捣鬼、阴阳二乙人,耍的卑劣伎俩俺是毫不留情面的。俺虽跟你比年纪小一些,大葱白,可耳濡目染见到的倒不少?梁掌柜,你说俺对这样的人应该咋办呢?愁死俺了,上老火了,请梁掌柜赐教赐教呗!”
二皮子手指摸擦着桌角,盯盯酒杯,扫了吉盛两眼,很画魂儿地说:“三少爷,你这话里是不是有所指啊?”二掌柜哈哈两声,又正了正坐的姿势,拿起酒杯,对二皮子说:“来,先干了此杯,老兄给你慢慢道来。”二皮子端杯相让,一仰脖儿干了。二掌柜也酎了,又给二皮子满上,个个儿也斟满,不慌不忙地旁敲侧击,敲山震虎,“是啊,三少爷讳言不好说?也就是有顾虑,生怕你下不了台,走不出这个门,撞了脑门盖儿啊?梁老弟呀,你做事儿有些地方欠考虑呀!在太岁头上动土,未免有些胆大妄为了吧?殷大掌柜出门多日未归,殷氏皮货行由他亲外甥又姑爷也是儿的三少爷来掌印,就在这破土小苗千载难逢伸展身腰时刻,有人打起了殷氏皮货行的歪脑筋,动手动脚起来,不止一次的下手大搞鬼把戏,欺负三少爷涉世不深水面子浅,欺负三少爷少年得势众心不服,欺负三少爷裙带起步‘绔纨子弟’,玩起火来了,烧得三少爷这初生牛犊儿拘连暴跳遍体鳞伤,弄得殷氏皮货行就差没屋倒房塌破产歇业了?这些都因为一个老熟人。这个人,挑唆蛊惑,要把殷氏皮货行里的几个顶梁柱挖走,还带走秘方啥的。梁老弟咱论哥们,你说,这未免太不仗义了吧?往大了说,论行规的约定俗成,这可是犯了大忌,那要遭天谴的啊?那人还觉得他个个儿做得多诡秘,密不透风,天衣无缝,鬼不知人不晓呢?他也不手拍脑瓜门子想一想,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释臭就有味!你说这人啊,哪瞅去?平常面上吧,哥们长哥们短的,一团和气,都过得去。可背后呢,这肠子就坏了,不拉人屎啦!梁老弟,你说这人阴损不阴损,他爹咋揍出这么个倒攮丧的玩意儿呢?嗨嗨嗨!多白瞎这么个人了啊?俺呀,都替他臊得慌!俺呢,想好了,塞砧子眼里,替他爹好好回回炉?”二皮子心虚的坐不住了,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虚张声势地指着二掌柜大叫,“你给谁穷念殃呢你?我说吗,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你这是拿你的疯狗血儿喷咱这绵羊头呀?咱是谁,小蚂蚁,没声。你是大黄蜂,嗡嗡的。顶天立地,你想蜇谁就蜇谁啊?咱是小蚊子,嗯嗯的。你是大嘴蛤蟆,哇哇的。你想咋妈嗒就咋妈嗒是不?是!咱们之间,过去有些过节,可那是老黄历了?”二皮子信誓旦旦的又说:“饮水思源,打从那年高大喝我们几家铺子都抱空饭碗,人家殷大掌柜分活计给我们几家,叫我们几家不至于扎脖儿,渡过难关,我们谁不把殷大掌柜当救星捧着啊,哪还有跟殷家铺子对着干的了?如今我可做不来那个亏心事儿?拍胸脯想想,好了伤疤忘了疼,那能对起个个儿良心吗?”二皮子喘息了两口气,邪歪的拐哧,“你们这是肚子疼埋怨灶王爷,杞人忧天,自寻烦恼!你们内朽腐烂,扎谁的筏子?”又叫嚣,“说我咋咋的,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就是污陷、诽谤、恶意中伤?我说,猫玩耗子,有意思吗?”二皮子歇斯底里了,当当拿食指弯敲着桌子,一下一字地喊:“你们到底想干啥?”二皮子两手叉腰,气得非非的,把头扭到一边,再也不瞅二掌柜一眼了。
“梁老弟,你就不要高粱秆儿绑腰冲硬汉了?”二掌柜抹脸造,“俺要没证据敢把你找到这噶达好言好语叫板吗?你不要两手捂耳朵再执迷不悟了?算你说对了,俺明人不作暗事,打开窗户说亮话,今儿个俺摆的就是鸿门宴!俺和三少爷就是兴师问罪来了!就是要找老道会气了!就是来敲你的顶门盖!就是要羞羞你的厚颜无耻!你在道上也混了这么多年,这挖人家墙角的下四滥事儿你也能做得出来?食人牙秽,恶心不恶心你,啊?你还强词夺理个啥,人证就摆在那儿,你河马嘴再大,能吞下仁义道德吗?你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仁义道德这盘磨的面前,磨能磨死鬼?梁掌柜呀梁掌柜,俺瞅你咋下得去这眼儿,欺负一个小毛小子,要是说出去,俺都替你臊脸,叫人笑掉大牙!你要有啥难处,跟三少爷知一声,三少爷还不是尊你,敬你,乖乖答应你吗?这殷会长回来,你说你还咋见面,这做事儿咋不多想想,咋不记后果呢?”
“二掌柜,你不要狗仗人势,拿会长来压人,我还就不尿你那一套?”二皮子噌一扭头,左手指着二掌柜辩驳,“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不得不回敬你两句啦?苏老七苏把式那几个,我是当笑话就那么一说,并没有咋的。我要咋的喽,没有我二皮子办不成的事儿?”
“二皮子,你不要太狂妄了,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二掌柜正颜厉色地说:“俺不想撕破脸皮,逼你招供。俺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老在别人身上鬼画符,把心思用在正道上。这是何苦呢,好好的?老话不有那么一句话吗,人挪活,树挪死,可人家老哥几个在殷家铺子干得好好的,从就没想挪个窝儿啥的。瞅这叫你搁浪的,人不活心活了?人家老哥几个跟殷大掌柜那交情,快一辈子了,到你那儿,能安心吗?叫他们到你那儿一搅和,搅的谁呀?蟾蜍有毒,还不是你个个儿?这话要传出去,多砢碜,你还能在道上混了吗?你就别老想寡妇养孩子,有老底儿!那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有嘛?弄你那儿去,这你要对他们来一个倒戗刺,俺再薅薅,有可能把你铺子弄黄了,信不你?”
“二掌柜,你也不是啥好东西,****不知香臭,小猫没眼睛,帮着瞎唬啥呀瞎唬?”二皮子理屈词穷,还瘦驴拉硬屎的胡搅蛮缠,气急败坏的摔了酒杯,破口大骂:“一天像个哈巴狗似的,夹个尾巴,摇来晃去的。你拍完老的,又拍小的,不够你得嗖的了?你打啥鬼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狼子野心骗谁呀,篡权谋财,不就想独霸殷家铺子吗?你只不过狐狸尾巴夹的紧,早虎视眈眈了,上这儿臭瓜子儿戴帽子充好仁(人),你迷惑谁呀?三少爷年幼无知,好糊弄,识不破你司马昭之心,你装啥大瓣蒜你?你干啥吃的,还大嘴妈哈地教训起我来了?”